总之,可以这样说:朱熹认为,《春秋》写出了大伦理,《史记》写出了大治乱得失,它和《后汉书》《三国志》的许多篇章写出了大机会。这是他对有关史书在这方面的成绩的肯定,同时也是在史学批评方面提出了一条重要的标准。在北宋和南宋,跟这种认识相同或相近的人并不少见;因为朱熹有更丰富的史学批评思想,所以也就更有代表性。
二、“史之纪事,莫大乎治乱”
魏晋南北朝隋唐时期,史学家、思想家、政治家们,因受时代的影响和启迪,对兴亡治乱问题有广泛的探讨,这方面的著作也有很多。宋人承其余绪,又有了贞观、开元之治和唐末、五代之乱的比较,他们对治乱问题看得很重,这是很自然的。一部浩繁的《资治通鉴》,可以用司马光的两句话“监前世之兴衰,考当今之得失”[10]来概括。范祖禹《唐鉴》序,概说唐代“兴废治乱之所由”是:
昔隋氏穷兵暴敛,害虐生民;其民不忍,共起而亡之。唐高祖以一旅之众取关中,不半岁而有天下,其成功如此之速者,因隋大坏故也。以治易乱,以宽易暴,天下之人归往而安息之。方其君明臣忠,外包四荒,下遂万物,此其所由兴也。其子孙忘前人之勤劳,天厌于上,人离于下,宇内圮裂,尺地不保,此其所由废也。其治未尝不由君子,其乱未尝不由小人,皆布在方策,显不可揜。然则今所宜监,莫近于唐。[1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