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闻香榭的粉水作用,还是因为心中难受精神恍惚,转眼之间,干尸竟然恢复成了男子以往的模样,斜靠在枕头上,正在对着她微笑。
新昌的手抖得厉害,粉水洒了出来,两行热泪顺着已经松弛的皮肤滴落在衣襟上。愣了片刻,忽然手忙脚乱往男子脸上继续涂抹粉水,叫道:“是我,我是小核桃啊。”
男子点点头,嘴巴颤抖,叫着一个人的名字。
新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。他叫的名字,是阿怡。
男子浑然不觉,空洞洞的眼睛盯着新昌的背后,直着嗓子道:“阿怡,你去哪儿了?你不要躲着我……”新昌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,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摇晃。
男子脸上的皮肤迅速干枯,重新变化干尸的模样,但就在气息将无的那一刻,新昌分明听到,他那句说了无数次,或无奈或憎恶或怜悯的话:“你何必呢?”
蛴粉水跌落在地上,汩汩地四下流淌。新昌失魂落魄地松开了手,任凭被自己折断的干尸脑袋骨碌碌滚下床去,耳边犹自响着那句:“你何必呢?你何必呢?”不由悲声大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