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来也没想过这个问题,但经他这么一提,倒醒悟过来,这房子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呢?盖房子的钱是我出的,装修房子的材料是我用给人做上门女婿换来的,倒是哥,他才跟这房子没关系呢,他一分钱都没出过,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半分钱,连他的擦屁股纸都是我买给他的。我结结巴巴表达了这个意思,哥低下头,过了一会才说:我那时虽然没有赚钱,但我不是在家里种田吗?我们那时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的结构。
你整天躲在家里看书,田里的事都是妈在做。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。
她那是气话。他居然笑起来了:怎么可能是她一个人做的呢?我只是没她主动罢了。问题不在我有没有种田,问题在于你现在已经不属于这里了,人口普查时你在那边登记,将来你的孩子也要从那边的姓。
妈知道你在跟我说这个吧?
哥刚一点头,我的眼泪就涌了上来,但我拼命忍住,不让它往下掉。这一刻,我好像才体会到,我是真的被母亲扔出去了,她的怀抱太小,抱不下两个,所以只好扔出去一个,好让怀里那一个抱得宽松一点,舒服一点。
哥进去了,我站在院子里,浑身发麻,两腿发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