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成沅不仅是个好妻子,也是个不容挑剔的太子妃,我有意辅佐帮助,她学得亦甚好,将东宫上下治得服服帖帖,足有高门大户养出的气魄,少有露怯的时候。皇后对她甚是看重,多次召见,情状亲热,她也进退有度,从不失礼。
那一年,他还不是后世所称颂的东熹真明主、惠文帝苏卫衡,她也不是只留下“贤惠端庄”美名的慈娴皇后。
那一年,东宫的翠柳刚刚由这对新人亲手栽种,小太子少不更事,还曾揽着妻子的肩,轻而又轻地许诺百年归老,荫蔽树下。
许多年后,孑然一身的帝王依然习惯仰头,回望这满眼青翠,可身旁笑着轻敲他额头、一句“夫君”就能羞得他满脸通红的少女,却早已死于这静默后宫之中。
宫中的天波谲云诡,何曾容得下“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”的许诺,怪只怪那年窗前初见,他们都尚且年幼,不过一笑,便以为能许下一生不离的诺言。
偏偏这本是一开始就注定难得善终的感情,故事中的人,竟先一步有了圆满的痴念。
三
东熹真七十四年,帝国苟延残喘,终显颓势,先帝死于边疆亲征,太子卫衡临危受命,登临大宝,成沅随之成为当朝皇后,母仪天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