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节 陈平内乱下
继嗣之争,乃南北朝之世召祸之最烈者也,而陈氏亦以此致变。陈文帝之立,实已非正,然时武帝之子未归,君位不可久旷;且文帝究有功于天下,为众所服;故未至大变,至宣帝则异是矣。
文帝之被征也,侯安都随之还朝。《安都传》云:时世祖谦让弗敢当;大后又以衡阳王故,未肯下令;群臣犹豫不能决。安都曰:“今四方未定,何暇及远?临川王有功天下,须共立之。今日之事,后应者斩。”便按剑上殿,白大后出玺,又手解世祖发,推就丧次。其情形,实与迫胁无异。
昌之还也,居于安陆。明年,王琳平,二月,乃由鲁山济江。百僚表以为湘州牧,封衡阳王。诏可。三月,入境。诏令主书舍人,缘道迎接。济江,中流船坏,以溺薨。
《安都传》云:昌之将入也,致书于世祖,辞甚不逊。世祖不怿,乃召安都从容言曰:“大子将至,须别求一蕃,吾将老焉。”安都对曰:“自古岂有被代天子?臣愚不敢奉诏。”因自请迎昌。昌济汉而薨。武帝有再造华夏之功,安都事帝亦久,而以逢迎时主之故,绝其胤嗣,亦酷矣。《蔡景历传》云:高祖崩时,外有强寇,世祖镇于南皖,朝无重臣,宣后呼景历及江大权、杜稜定议,
《稜传》云:侯瑱、侯安都、徐度等并在军中,朝廷宿将,惟稜在都,独典禁兵。乃秘不发丧,疾召世祖。景历躬共宦者及内人,密营敛服。时既暑热,须治梓官,恐斤斧之声,或闻于外,仍以蜡为秘器。文书诏诰,依旧宣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