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望仙台就是进山的门户,一处缓坡,难得坡上一块巨石,被前人雕成了九天玄女的塑像,经年累月,仙女的面容已不可见,只留下一副残败的石身。
大青骡车停在一边,石仲荣扶令仪下了车,不无忧心地道:“大奶奶,要不然还是我去吧。”
令仪淡笑着看了看他:“你去?你做得主吗?他们若让咱们关了铺子,或是以地契相要挟,你待怎样?”
仲荣挠挠头,再无计可施。
“小时候常听阿玛说,想在这个地界儿上讨生意,最不能怕的就是绺子。拜山拜的是名号,我敬他一尺,他让我一寸也是该的。且老话儿又说,伸手不打笑脸人,我有进山礼还怕他们动刀不曾?”
令仪话虽这样说,心却仍不落地。小时候,她是亲眼见过骏德拜山访绺子,又安然无恙地回家的,可骏德跟土匪到底说了什么,做了什么,有什么交易,她完全不知,眼下却容不得她细想,只能见机行事。
玄女石像无颜望天,想来也不忍看这纷乱的世间,令仪双手合十,诚心下拜:“信女诚心叩拜,唯愿家宅平安,亲人康泰,若上天垂怜,得偿所愿,信女必有进献,以还此愿。”
话音未落,三五个大汉从巨石后面转出来,领头一个满脸横肉,斜昵了眼睛,打量令仪一眼,面有不屑:“一个平头子,报报蔓儿吧?”
令仪心中打鼓,脸上却不肯露出分毫:“我是谷丰米号的东家,贵寨请了我们掌柜的上山,因此特来拜山。”